这些事连刘氏都不知情,胡氏更是被闷在鼓里,只有薛锦楼了如指掌,原因也很简单——薛忠收用的那个外室是薛锦楼精心挑选的扬州瘦马,眉目含情,娉娉婷婷的身段婀娜如柳,一眼便能拿捏住薛忠的心。
薛锦楼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安插这个外室,自然不只是为了让二房的叔父与叔母离心而已,他还想把二房搅和的乌烟瘴气,让他们夫妻离心、母子相恨,最后每个人都带着无尽的悔恨死去。
只有这样,薛锦楼才能原谅他们,才能原谅自己。
他们暗害莹儿,该被千刀万剐才是。若是死的痛快,实在难消薛锦楼心里之气,他知晓胡氏最在意与薛忠的情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就要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还有薛忠,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国公爷的地位,那他就要让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如此,才能为莹儿出一口恶气。
刘氏也没想到薛锦楼在背地里会有如此深切的一番筹谋,他算无遗漏,将薛忠和胡氏死死拿捏了个彻底。
这外事必然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妙龄女子,为的就是给薛忠布下天罗地网,也算是给了户氏当头一棒,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胡氏听完薛锦楼的这一番话语之后果真如薛锦楼预料的一般怔楞了很久,久到薛锦楼以为她根本就不在意薛忠在外面养外室这一件事。
此时此刻,刘氏也开始心疼起了自己的这个二弟妹。她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活寡,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可二弟妹明明没有守活寡,怎么日子还这样难过?
“二弟妹,你也别嫌我这个长嫂说话不好听,前些日子二弟是怎么对待你的我也知晓,甚至母亲都为你说了好话,让二弟不要把你关禁闭,可二弟依旧我行我素。说的好听些是二弟不服管教,可说的难听些,不就是他厌弃你这个正妻了吗?”刘氏如此轻飘飘地就说出了胡氏心里最大的梦魇。
胡氏一直不愿意承认薛忠对她冷漠无情这个事实。当初她嫁给薛忠时满心满眼的都只想与他白首不分离,可如今却是相看两厌,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她知晓薛锦楼没有骗她,薛忠一定是在外头养好了外室,那外室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年华鲜嫩的如同树上的甘霖一般,勾着男人前去采撷。
而她呢?早已是年老色衰的黄脸婆了,薛忠早就厌了她了。只可怜她还对薛忠抱有些余情,以为他会为了儿子而好生对待她。
都是狗屁。
胡氏的心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她孤零零地倒在地上,甚至没有力气去回复薛锦楼的话语。她的脑海里飘入了无比零碎的画面,从二十年前她嫁给薛忠的那一夜慢放到了今日她狼狈地被长房这对母子逼至绝境。
她在薛国公府里当了二十年的二太太,为了二房殚精竭尽、百般钻营,可儿子却办下了一桩离经叛道的丑事,直到今日还对王氏那个贱婢念念不忘。还有她的夫君薛忠——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临到此刻,胡氏反而不想再落泪了,她决然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热泪,倏地抬起眸子直视着薛锦楼,问他:“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薛锦楼不置可否。
胡氏自嘲一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去支使你们大房的人给祝姨娘下毒,这都是薛忠的主意,我只是替他弄来了西域的蛊毒。”
人一旦失望到了绝境,便反而会生出莫大的勇气来。譬如此刻的胡氏,她根本不怕薛锦楼怒到极致会将她碎尸万段,她即便是死,也一定要拉上薛忠这个畜生。
“二叔母的意思是,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给莹儿下毒后再栽赃给母亲,都是二叔的主意?”薛锦楼肃着脸问。
胡氏艰难地从青石地砖上起了身,并拢了拢自己鬓边散乱的发丝,淡声对他说:“当然不全是他的主意,我们夫妻一块儿想了法子。你二叔已经五日没有回府了,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定然有本事摘清他自己,只怕是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来。”
她已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不想让薛忠逍遥自在地活着。
刘氏也听厌了这等说辞,她并不在意这等毒计出自于谁之手,她只想让薛忠和胡氏付出应有的代价。
薛锦楼与刘氏的想法不谋而合。
“二叔母,我如今留你一条命在,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薛锦楼的嘴角不再露出笑意,他肃冷着一张脸,将脸上刺骨般的寒霜一览无遗地暴露在胡氏跟前。
胡氏心里发怵,问他:“你要给我什么机会?”
“二叔母走了,二叔只怕也独活不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在地府里做一对苦命鸳鸯,我总要一齐把你们送走。可你们走后,锦双和锦炎该怎么呢?他们的婚事和前程只怕都系在我的手上了。”薛锦楼如此说道。
这话才是切实地触及到了胡氏的命脉,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拼了命地将薛忠拉下水,可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嫡子。
“你待如何?”胡氏的心里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
第一百零四章复仇(2/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